早春风

Jason的衣物是薄荷味的，如同他的虹膜。Damian这样想着。

耳畔是电视机的嘈杂声，它还是Jason带着Damian去二手市场淘来的，放置在了最不起眼的一个公寓里，一路上收获了不少Damian不满的弹舌声。

杰森握着方向盘的时候，突然想到到了Talia，那给了他自己第二次生命的中东女人，她现在或许在大马士革，也可能是在耶路撒冷，没有人会清楚一个al Ghul的踪迹。

电视机并不是很旧，只是在使用的时候电流会发出细微的滋滋声，伴随他们一起度过哥谭的日日夜夜。

哥谭总是多雨，这对于Red Hood和Robin来说，既不好也不坏。不过，对于Jason Todd和Damian Wayne来说，就完全不一样了。他们或许会呆在壁炉旁，手边是阿尔弗雷德亲手制作的小甜饼，他们可以互相依偎，互相舔舐，像两头互相感知体温的困兽，一起度过每个雨腥味的夜。

Damian早已把这副场景印入脑中，在这里发生过的一切。Jason的手指总会沾染一些猫粮的味道，Damian也乐得帮他拿着牛奶，也喜欢凑近他的手指嗅闻。或许过了若干年，他会向他人提起，一个叫Jason的男人，总是叫我想起留兰香，我们曾一起度过许许多多的夜晚，我曾与他享受过这一切。这是我所拥有过的一切。

“爱你时觉得地面都在移动。”Jason站在Damian身后，读出了声。书是Jason的，精装硬皮，捧在手里很有分量。Damian并不知道Jason会出现在他身后，悄无声息得像一只猫，或者说，更像一个影子。

“Child，你终于开始动动你那高贵的大脑，阅读Hemingway了？”不知道是小动作突然被发现乱了阵脚，还是被雨后的薄荷晃了眼。Damian觉得自己的舌头像是被拔去了似的。

“啧，Todd。”Wayne的英语在Jason的指导下进步飞快，这或许也和他们曾在刺客联盟见过有关。Jason复活的那一年，那条被拉萨路池从暮土中撕扯出来的生命，是恨还是爱增加了它的重量？没有人会知道这个秘密。Damian所能知道的，只是Jason此刻属于自己。他发誓，以后也会如此。

“这只是一本无趣的小说，甚至还比不上你枪边的绿植，Todd。”Damian瞥了一眼沙发上组装了一半的枪，“难道你已经废物到连装枪都要来寻求我的帮助了吗？弱者？”

“丧钟为你而鸣。”Jason把抱枕砸到了Damian暗头顶，精准无误。“公路旅行，参与吗？恶魔崽？”

“我需要考虑一下，Todd。”Damian双手抱胸盘腿坐在沙发上，字正腔圆地说。他身上穿着Jason买的恐龙睡衣，代价是Red Hood获得了Robin一整周夜巡的暗杀。“我现在不就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吗？”Jason擦着枪瞥了他一眼。

“你应当提前征询我，说不定我会给你一些Wayne的宝贵意见。”

“你到底去不去？”

“去！”Damian从沙发上跳了起来，脚踩在沙发的衬布上，头顶又被Jason砸了一下。Damian并没有理会他。“我们什么时候出发？”

“今夜。”Jason收起了枪。